一天晚上阿明和阿桥和喝了几瓶酒,阿桥骑着电动车搭阿明回家。因为之前下了一场大暴雨,让原本这个闷热的夏天晚上有了一丝凉意,因为是半夜,确切来说感觉有点冷。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的路灯没有开,原本光亮的小路变得漆黑一片。幸亏今天晚上是阿桥搭我回家而不是自己走路,阿明想。过了五分钟,他们经过了一片树林,在昏暗的月光照射下,显得这片树林格外的阴森。
进入森林之后,沿着弯曲湿滑的黄泥路走了一段,突然有两块大概
是一双女人的脚。他走过去一把拉开,发现那只是妻子的高跟皮鞋,水红的鞋面裸露在月光下。
“丁零零──”角落里突然响起了电话声。叶子丹迟疑地摸过去,颤抖着拿起了听筒。对方一片沉寂,但他还是隐约听到了里面蠢蠢欲动的喘息声。
白露是清早从市中心医院回来的,她上夜班,已经一晚上没有睡了。她一回来就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丈夫惊恐地蒙着头,瑟缩在床上,已经精疲力尽了。
“怎么了?你在玩什么名堂?”白露有些奇怪地问。
“鬼,我看到了鬼。”
“大白天的,你净说鬼话。”
“我不骗你……”
“我看你是自己吓自己。”
毕竟只是一个梦,在妻子的安慰下,叶子丹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公司办公室里就剩下叶子丹一个人,四下里一片静寂。公司是叶子丹和好友楚央共同创办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小有规模。
叶子丹打开电脑,正准备进行一项计算机程序的研究。这种程序一旦研究成功,带来的巨大名声和财富是显而易见的。电脑开启时发出轻轻的嘶鸣声萦绕在他的耳际,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故乡。
突然,画面一转,叶子丹死死盯着屏幕,一动不动。画面上又是那个女人,直勾勾的眼神,满脸血污。叶子丹发出一声惊叫,向后倒去。那种细若游丝的恐怖又钻入叶子丹的骨髓,他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他拼尽全身力气站起身,神经质一样逃出办公室,连门也忘记上锁。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家。
夜很黑,他一个人疾走在回家的路上,连汽车钥匙也忘了带。当他穿过一条街巷时,察觉到一个女人跟在自己身后。叶子丹的心里开始升腾起一股胜似于死的恐惧。在他听来,身后神秘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在水泥地板上奏响,更像一种催命的声音。
叶子丹急忙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却是一片可怕的沉默。他感觉胸口一阵绞痛,突然“轰”的一声,一切都不知道了……
叶子丹醒来时,已经是清晨。身旁站着妻子和一个男人,他努力看清那个男人,原来是自己的老朋友楚央。
“你终于醒了,多亏了楚央,正好路过,把你背上车送回来,我们都是一夜没合眼。”白露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下旁边的楚央。
“露露,真的有人要杀我,一个女人。”叶子丹声音战栗地说。
“你确信你看到的是一个女人?”楚央问。
“是的。”葉子丹咬着牙说。
“你不是以前得过神经症吗?这也可能是在夜里产生的幻觉。”白露安慰着丈夫。
“幻觉?”叶子丹喃喃说着,一阵彻骨的寒意如冰山般从心底浮了出来。
第二天,叶子丹依旧加班到很晚。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相信什么神呀鬼呀,只要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楚央看着叶子丹说。
“我不是怕,我现在只想着赶快把程序编出来,这样我们的软件就可以打入市场了。”叶子丹说着,看了一下手表,“哎呀,都十一点了,末班车快没有了。”
“你的本田呢?”楚央问。
“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了,还没修好。”叶子丹说。
“太晚了,外面的风雪这么大,我开车送你回去。今天可是平安夜。”
叶子丹是乘楚央的轿车到的西山别墅。不巧,刚到那里车子便没油了。叶子丹对楚央说:“正好,我家里还有些汽油,你上去喝杯水,我给你加完油再走。”
“好吧。”楚央只好下了车。
圣诞节的钟声还未来得及敲响,在西山别墅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莫名其妙地坠楼身亡。
二
何顿从警局得知坠楼事件的消息时已经是午夜的两点。他把车开得飞快,半小时后到达了案发现场。现场没有保护好,已经有很大的人为破坏,许多人在周围发出各种议论的声音。坠楼者穿着睡衣倒在地上,头部像爆米花一样裂开来。他脸上恐惧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趁法医给尸体拍照的间隙,何顿走进这座别墅里。他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正在掩面哭泣。警局里的女警张曼丽走过来对何顿低语道:“这是死者的妻子,叫白露,市中心医院的医生。”何顿走到白露面前,轻声说:“能问你几个问题吗?”那女人轻轻点点头,悲伤地看着何顿。
“假如我晚上不去加班,假如我能早一点儿回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白露的哭声凄凄切切,让人动容。
何顿想再问几个问题,但看到法医吴承朝这边走来,料想他已经初步完成取证工作,便停止了问话。吴承把何顿叫到一边,说:“死亡时间大约是午夜十一时至凌晨一时之间。我查过房间里的地板,上面有三个人的脚印,除了死者与其妻子的脚印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男性,斜纹,42码。除此,没有发现其他人进入房间的痕迹。”
“现在是否能判断死者在坠楼时房间里有没有打斗的迹象?”
“从目前来看,还不好说。但所有门窗完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只是电话的听筒拖在地上。这个窗台就是死者坠楼的地方。”吴承用手指着一扇洞开的窗户。何顿朝窗口看了看,说:“现场还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大约在晚上11点多的时候,有人听到在死者楼下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一共响了两次,中间间隔大约20分钟。”
“20分钟,这完全是可以杀死一个人的时间。”何顿陷入短暂的沉思。很快,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旁边的张曼丽说:“死者跳楼时,他的妻子在哪里?”
“在医院值夜班,有个实习护士可以证明。”张曼丽说。
何顿的脑子在飞快地旋转,死者生前是一家著名电脑公司的负责人兼程序员,事业和爱情都算顺利,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去选择自杀。如果说是谋杀,现在还没有成立的可靠依据。如果现场有些可疑的话,就是那个陌生人的脚印。
离开叶子丹的死亡现场,何顿在回警局的路上一直思索着案发的整个过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叶子丹的合伙人楚央。他了解到,楚央和死者是多年的老朋友,一同白手起家直到发家致富。现在两个人正在完成一项新软件的开发,这意味着即将获得巨大收益的前提下,在软件研发工作收尾时不排除杀人夺利的可能性,而且据现场的排查来看,那个脚印很可能就是楚央的。这就是说平安夜楚央曾出现在西山别墅叶子丹的家里。
在所有猜测都亟待证实的情况下,何顿下达了传讯楚央的命令。
“楚央,请你回忆一下,在案发当晚,你是否去过叶子丹家中?”何顿先声夺人地问。
“是的。”楚央回答。
“你们几点到的西山别墅?”
“大约夜里11点左右,我送叶子丹回家,他这几天经常在晚上做噩梦,说他看到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是的,他说那个女人躺在血泊里,想要杀死他。”
“案发那晚,你是否进入了叶子丹的房间?”
“我呆了大约一刻钟。”
“你还做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好像在客厅里喝了一杯茶。”
“撒谎!你在客厅喝茶,叶子丹的电脑房里怎么会留下了你多处指纹?你究竟想干什么?”
楚央吓得呆在那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让我再想想。”
在一连串攻心战面前,楚央不得不说出了事实真相。原来,那晚楚央在叶子丹家里喝茶,之后他趁叶子丹上卫生间的空当偷偷找寻叶子丹即将开发出来的软件,可什么也没有找到。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现场留下了他的指纹。
楚央的确有作案嫌疑,但在死者身上没有留下他的指纹,还不能认定楚央就是凶手。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在那天晚上,死者家中的来电显示电话上有一个号码是从外面公用电话打来的,时间是夜里11点39分。”张曼丽对何顿说。
“是的,我注意到了,而且那个电话足足打了有九分钟。你说,这么晚了谁会打这么久的电话呢?”
“也许我们有必要再找一个人问问。”张曼丽说。
“谁?”何顿询问道。
“白露。”
白露走进警局时,有点儿犹豫不决的样子。此时她还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苦里。
何顿把她让到对面一个红色的软皮沙发上,走过去给她倒上一杯茶。何顿对白露说:“请你回忆一下,在案发当晚,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的急诊室。我是值班医生,正好那天我值夜班,哪里也没有去,小雯可以证明。”
“小雯是谁?”何顿问。
“她也是那晚的值班醫生。”
“你是否给家里打过电话?在你丈夫坠楼前曾接过一个电话,时间是晚上11点39分,我们想知道,这么晚了是谁打的电话?”
“我没有打过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我整晚都在值夜班。”
“可有人看见你并没有整夜在值班,而是在刚上岗的时候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直到案发。请你回忆一下,你晚上究竟去哪里了,如果找不出证据的话,我们将怀疑你与这起案件有重大嫌疑。”
“你在怀疑我杀死了我丈夫吗?”白露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警察破案最讲证据,你们平白无故怎么会认定我是嫌疑犯?”
三
是谁在深夜往叶子丹家里打的电话?如果不是白露,又会是谁呢?一连串的疑问再次使何顿陷入沉思。
这时,张曼丽走了进来,交给何顿一本书,说这是在叶子丹办公室发现的。何顿接过书,看着发黄的封面,说:“《蝴蝶梦》?这可是英国作家杜穆里埃的名作。”
何顿有些疑惑,他翻开书,发现封二用蓝黑钢笔写着这样一段话:“这就是1991年3月29日那一天所潜藏的启示,那一天是每个人生活中的一个普通的日子,在那个日子里,默默无闻的人们在不停地做着和说着什么,没有开头,也没有目的──这是一幅隐晦的画面,像梦一样,像地狱一般。辛辣、否定、丑恶和魔鬼,然而却是真实的。这幅图画能给人带来噩梦,让人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这段话似乎在告诉我们1991年3月29日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给死者心灵上造成很大的影响。”何顿拿着这本书来回踱着步。
“我觉得叶子丹的死好像和梦有关。”张曼丽看着何顿说。
“何以见得?”何顿问。
“我调查过了,住在别墅小区的人都说在近一段时间的晚上,经常听到在叶子丹家里发出的恐怖惊叫声。我想会不会是他在梦中遇见了什么,使他产生了幻觉?”
“不错,这正是我在考虑的问题。”何顿的目光停留在办公桌上的一本相册,那是他在叶子丹家里的床下意外发现的。何顿再次把这本相册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上面一页一页的照片记载了叶子丹和白露从恋爱到结婚的几年历程。
突然,何顿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眼睛发出兴奋的光芒。
“快看。”何顿对张曼丽说。张曼丽探过身体,看着那张引起何顿极大兴趣的照片。这是叶子丹和白露在一辆崭新的本田轿车的驾驶室里拍的。
“这与案件有什么联系?”
“你再看下面。”何顿说。
张曼丽这才注意到照片右下角清楚地打着“1991年3月29日”的字样,这一天正好与叶子丹在书上写的那个日子惊人的一致。
“你的意思是──”
“汽车!”两人同时说。
何顿去了一趟交通管理局,在一卷卷宗上清楚地记录着,在1991年3月29日这一天,市郊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由北向南的小轿车将一对正常行走的母女撞倒。肇事人逃逸,母亲因抢救不及而死亡。后面注明,此案至今未破。
“白露是不是向我们隐瞒了什么?”何顿带着疑问,从交管局匆匆回到警局,想给张曼丽打一个电话。突然,他腰间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一个急促的女人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快,我知道谁是凶手了,是……”但电话却断了。
何顿感觉那个声音似乎就是白露,他飞速地给张曼丽打了个电话。
果然是白露出事了!
何顿赶到现场时,白露已经被送到医院。出事地点是一家快餐店的公共厕所,很显然白露是受了某种钝器的袭击。现场脚印很多,何顿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与此同时,医院方面也宣布了一个很坏的消息,白露生命垂危,即使救活也很可能造成脑死亡。
“看起来,案件变得复杂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白露。”张曼丽叹了口气。
“不,恰恰相反,结果就要出来了。”何顿说。
“我从交管局了解到,十年前在本市郊区一条公路上发生一起车祸。当时肇事者开车撞上正常行走的一对母女。母亲倒在血泊里,身边那个小女孩安然无恙。车祸发生后,肇事者并没有下去救人,而是加大油门开车走了。当时的卷宗上写的是怀疑酒后驾驶。”
“有目击证人吗?”
“除了死者的12岁小女儿池雪琴,就没有其他人了。”
“现在那个女孩怎样了?”
“我找到了她家,但那儿早已破败不堪。邻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说,小孩被送到她远房的一个亲戚家了。”
“都是那起车祸害得她家破人亡。那现场还留下其他证据了吗?”张曼丽急切地问。
“几个带血的脚印和汽车的刹车痕。”何顿说。
“你怀疑这起车祸和死者有关?”张曼丽说。
“是的。也许我们早该有这样的怀疑了。”何顿坚定地说。
何顿和张曼丽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西山别墅,他们在别墅车库里面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汽车轮胎。
“不错,这个轮胎的纹路与十年前造成车祸的汽车是一样的。”何顿看着那轮胎几乎叫了起来。
“这么说,叶子丹就是十年前那个开车撞死人的肇事者?”
“有理由这么怀疑。我们可以这么假设,叶子丹撞伤了人而没有去救,导致伤者死亡。他一直心生恐惧与自责。那天的场面像影子一样跟着他,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能在他的潜意识里显现。”
“我感觉有人把一根导火线放进了叶子丹的家里。可能那个人就在我们的周围,正在黑暗里睁开眼睛,也许就要跳出来了。”
四
天阴沉沉的,这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天。何顿开着警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他要去省城参加一个紧急会议,必须在两个小时内赶到。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叶子丹的案件。突然,他的前方出现了一片海。他仿佛站在一块礁石上,旁边有海风吹过,那种惬意的感觉像一双柔软的手在身体上抚摸。
突然,在冰川林立的水面上,前方一艘轮船驶来,船身有着和海洋一样的颜色。那艘船穿过层层海雾,朝自己疾速行驶过来。他一个冷战,来了个急刹车,车撞在护栏上,后面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
“好险!”看着一地碎片,何顿发觉自己刚从一场幻觉中清醒,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襟。
“高速公路催眠?”何顿知道,高速公路催眠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注意力过久集中在一点上会形成意识狭窄,从而造成各种幻觉,许多交通事故往往就是这么发生的。
“催眠?”何顿在心里默念着。对了,叶子丹死亡现场有一个扔在地上的电话听筒。“催眠,电话。”何顿突然把这两样不相关的事物联系在了一起。
叶子丹被催眠了!何顿几乎毫不犹豫地这么想了。叶子丹在接听电话时被人催眠,这使他产生了索命的幻觉,最终经受不了这种折磨,跳楼自杀了。假如真是这样,另一个人也就非常危险了。想着,何顿赶快拨通了张曼丽的电话。
白露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从治疗效果来看,她现在已经基本上脱离了危险。此时,坐在白露身边的是一个小护士,医院派来专门照看她的。也许是一阵困意,这个护理的小护士打着哈欠走出房间,去洗手间了,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
幽暗的走廊深处突然响起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晃入房间,无声无息地走到白露的病床前,眼露凶光。蓦地,那人伸出一双戴白色手套的手,死死卡在白露的脖子上。只见床上的人眼珠一转,睁开了眼,反手将那个人的胳膊扭在后面。
“啪”的一声,灯亮了。
原来床上那人竟是张曼丽。
五
傍晚时分,何顿来到医生李雯的家里,她正准备外出。
“抱歉,警官先生,我有个重要手术,我想我病人的生命比您的事情更重要。”李雯说。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那就是在你做这个手术之前,我们来谈一谈关于叶子丹的案件。”何顿用鹰一般的眼睛盯在李雯脸上,好像在辨认她一样。
“我怀疑你不是去做手术,而是去约会。因为今晚你不当班。”
“约会?你在跟踪我?”
“我只是了解了一些也许不该了解的东西。”何顿看着李雯说。
“我真的感到有些奇怪,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有这么大的兴趣?不过我倒想洗耳恭听。”
“谢谢,现在我要说的是有关心理学的东西。作为神经内科的医生,你应该学过一些催眠术吧?”
“催眠,知道一些,那可是很好玩儿的东西。”
“不仅好玩儿,而且很危险。”何顿的眼睛逼视着李雯,“催眠可以直抵灵魂深处,造成极度的恐惧,可以杀死一个心态健全的人。”
“你认为叶子丹是死于内心的极度恐惧?”
“是的,他的心里被人用特殊的阴影投注,在他的大脑里进行疯狂的折磨。为了杀死投注在他心里的阴影,他唯有选择死亡。”
“可笑,一个人会被自己的恐惧杀死?”李雯笑着说。
“不错,我们只是稍加留意了一点点就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叶子丹曾在一本书的封二处清楚地记录1991年3月29日这一天发生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十年前,本市一条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她的女儿被一辆汽车撞倒,可肇事者并没有去救她,为了逃匿那次事故,肇事者竟然朝血泊中的母女轧去。母亲为了保护女儿,惨死在车轮下。肇事者的脸深深烙在幸存下来的小女孩心中。十年了,小姑娘二十二岁了吧。”
李雯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一个和我无关的故事。我没有母亲,我是一个孤儿,你们也许搞错了。”
“一半是推理,一半是因为你的男友,我们是在他想殺死白露的时候抓住他的,他已经承担所有杀人的罪名。而现在他就要死了。”
“什么,他快死了?”
“是的,他想自杀,但刀子只插进去一半,没有死成。”
“志强。”李雯一声惨叫,冲向门口,身子却瘫软在地……